前几天，词典酱被一段一百多年前的视频颠覆了“三观”：视频里的女孩满脸含笑，大大方方说英语的样子尤其动人；无论是英语口音还是流畅度，都不输给如今英语专业的大学生。在我们的印象中，清朝人似乎一直是老照片上畏畏缩缩的模样：很难想象，视频中那位“太奶奶”年纪的女孩，在一百多年前就能说出如此流利的英语了。其实，在那个时代学过英语、能用英语交流的人并不少。爱看港片的人，一定记得黄飞鸿对十三姨说的那句“爱老虎油（Iloveyou）”。广州从古至今都是外贸“前沿”，因此也成为吸纳西方文化的第一线。要跟外国人做生意，却不会说“洋文”，怎么办？广州十三行的商人想出一个办法：用粤语来给英语注音。当时市面上流行一本叫《鬼话》的小册子，里面记录了这种“创意”：把today注音成“土地”，把man注音成“曼”。是你做证人吗？（Areyouthewitness？）鸦夭的弗呢士？你有见到他们打架吗？（Didyouseethemfighting？）跌夭司掂挥丁？（广东同学可以用粤语读读后面那串乱码）有了这本小册子，草根商人也能和外国人说上话了。虽然这种英语没有准确性可言，但外国人也能勉强听懂。清朝末期，朝廷举步维艰，英语“入侵”了社会的各个阶层。金字塔顶端的人们也开始”纡尊降贵“地学洋文了。末代皇帝溥仪有一位来自英国的“帝师”，庄士敦，专门教他英语；在庄士敦的教导下，溥仪练出了很强的读写能力。溥仪的英文手迹中，连笔自然流畅。为了赶时髦，溥仪和皇后婉容有了两个很“宫廷”的英文名：Henry和Elizabeth。英语逐渐进入大众视野；但是比起语言，它更像一件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到了民国，英文成了极时髦的玩意，慢慢进入寻常百姓家。听到“勃伦克”这三个字你会联想到什么？是长着大胡子的外国科学家、英国庄园的作家三姐妹，还是一击必杀的小手枪？其实，“勃伦克”是blank（空白）的音译。像这样的词还有很多。民国时期，很多人为了学点英语都会选择“抄近道”：用汉字注音英文。甚至在一些英文词典里，直接把“汉字注音”标在单词后面：black=勃辣克blast=勃拉斯脱blaze=勃来慈在上海，还诞生了风靡一时的“洋泾浜英语”；这种语言简单粗暴地将中英文相结合，勉强能让外国人听懂，却经不起细究。比如“告诉他”的正确说法是tellhim，在洋泾浜英语中却是talkhe。这种英语在当时非常流行，很多上海人一辈子都在使用。民国时有文人写过一条关于洋泾浜英语的段子：外国主人回家，看到玻璃碎了，询问仆人；仆人流利地用洋泾浜英语回答：“inside吱吱吱，outside喵喵喵，glass克郎当！”主人立刻就懂了：是猫抓老鼠打碎了玻璃。洋泾浜英语虽然勉强够交流，却终究是“旁门左道”；随着需求的扩大，很多学校里开始推行正规的英语学习方法。当时，很多的学贯中西的大家都“下场”为孩子们编写英语教材。Howareyou?君安好否Iamverywell,thankyou.谢君余甚好《京华烟云》的作者林语堂也编写了一本《开明英文读本》：Yes,wasnthesweetboy?Marvelousforceinhiswriting.Ifullyagree.是的，这位先生确是雄才胸中有光芒万丈，笔锋甚健我完全同意英文用词丰富准确，译文有文学性的美感。民国时期高等学府对英语十分重视，很多高校甚至用英文出数学题；比如这份年北京大学入学试题中，题干皆由英文书写；如果看不懂，任你数学再好也考不上北大。尽管民国时期民生凋敝、动荡不安，文化领域却熠熠生辉；西学东渐，思想交流开阔，孕育出一批学贯中西的大师。他们之中，有自由切换七国语言的辜鸿铭，更有精通十余国语言的陈寅恪、赵元任。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事实上，这些学富五车的才子、才女们，大多家学渊源或家境殷实：冰心的父亲是海军司令部参谋官；钱钟书的父亲是史学大师；杨绛的父亲是政法学家；徐志摩出自海宁望族，父亲有一座发电厂、一间梅酱厂、一间丝绸庄，在上海还有一家小钱庄。他们一路接受最正统的精英毕业，顺风顺水地出国留学，在游历各国中体察世情。可是撕开社会的另一面：教育资源极度不均衡，普通孩子学英语万分艰难。很多人甚至连学习洋泾浜英语的机会都没有。以金陵女子大学为例，一年学费块大洋；除此之外，还要缴二十块大洋的书本费、十块大洋的校服费，二十四块大洋的实验费。当年普通工人不吃不喝攒一年都供不起一个孩子。好在，这种极端的不均，在我们的时代已经看不见了。英语成为升学必考科目，标准化的英语教学进入义务教育。即使城市和乡村教育资源并不持平，至少双方都在及格线以上角逐。我们在学校里读的是同一本“李雷和韩梅梅”，在辅导班补习的是同一本《新概念英语》。只要认真努力，每个人都有说一口流利英语的机会。学习英文让我们真正了解世界，追上发达国家的脚步；而中文作为载体的文化输出，是我们迈向世界的载体。语言只是一门工具，但也不仅仅是一门工具。把学好外语作为基础，以此向国外传播我们的悠久文化吧！-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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