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市谷模特：倪美诗ONE放学后的短短一瞬，校门外的报亭就被围的水泄不通，直到人群散尽，躲在墙角的穆卿卿才鬼鬼祟祟地跑了过去。“来一本《少年风》。”她压低声音说。卖报大叔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从书架最底层抽出一本递给她。穆卿卿压低帽檐，神色紧张地一把抓过杂志，确认四下无人才慌忙逃走。这本杂志在她们五班几乎人手一本，因为封面模特是他们的同班同学，W中的校草温故。三个月前的某一天，有女生翻开最新一期的杂志，在内页惊喜地看到了温故。照片上，温故酒红衬衫和白色长裤，身姿挺拔地站在碧海蓝天下，风掀起他额间的碎发，疏朗眉目中映着海面的波光粼粼，惊艳地令人移不开眼。女生尖叫一声，消息迅速扩散，校外报亭的杂志销售一空。后来几期杂志，温故以不同的造型出现，全校女生被其美貌俘获，成为他的忠实迷妹，只除了穆卿卿。穆卿卿的古董思想认为心思理应扑在学习上，那些八卦热点都是过眼云烟。所以当宛如过眼云烟的温故，忽然向穆卿卿借钱时，她盯着他的校服，颇警惕地问，“哪班的？叫什么名字？”温故翻了个白眼，语气阴森森地说：“穆卿卿，我在你身后坐了半年。”……穆卿卿丢下兜里仅有的二十块落荒而逃，心想怪不得有些眼熟呢，原来是转学来的插班生。这件事很快就被忘怀，穆卿卿真正对温故有印象，是在半个多月后的比赛中。温故接到省电台的邀约，参加了一档自制的竞技类节目。那天，穆卿卿放学回家，她妈招呼她来看电视。穆卿卿以为又是哪个韩剧大叔戳中了她妈萌点，抬头却看到了温故，他正在和另一队成员PK，镜头下的脸果敢坚毅，和拍照时的慵懒完全不同。“这个小男生跟你同校啊，卿卿，认不认识？改天带家里吃饭？”穆妈妈说。穆卿卿摇摇头，二十块钱算交情吗？那天的比赛是直播，最考验选手的心理素质，或许因为早已习惯站在镜头下，温故胜出的毫无悬念。他坐上擂主的座椅前，谦和有礼地朝台下鞠躬。穆妈妈因此对他赞不绝口，每次比赛都要守在电视前，连晚饭都草草了事。穆卿卿不用打听都知道温故最近有多火，那场江南诗词的对决，他表现的太出彩，也因此凭借着领先的分数进入总决赛。决赛那天晚上，穆卿卿比他还紧张。好在有惊无险。一对一攻擂的最后关头，温故有些迟疑，听到嗒嗒的倒计时声音，穆卿卿默默在心里许了个愿，如果温故赢了比赛，她就买杂志支持他，如果他输了，就再也不借钱给他。倒计时三秒，温故对着镜头浅笑一声，说出了正确答案。穆卿卿在电视机前傻傻地笑了笑，仿佛他能过关真有她出的一份力。可她不知道，此时的温故已是全校近半的小姑娘的男神，别说是月初的杂志，连下月的预定都满额了。可买杂志是她还愿的条件，那能轻易更改，于是她每次路过报亭都要偷偷问一声，终于半个月后，苍天不负有心人。可穆卿卿不想让温故以为，她是那种庸俗的花痴女生，只好伪装后进行交易。穆卿卿走后，卖报的大叔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迂回战术？TWO温故大胜归来后，又听闻杂志销量喜人，他十分大方地请全班同学去看电影。仗义的行为引来全班一阵欢呼，班主任乐呵呵地拿着两张票去约隔壁班的苏老师。电影开场前，穆卿卿去了趟厕所，回来后发现她居然是最后验票进场的，工作人员核对她的票据时，说她运气真好，根据票后的数字提示，她能额外获得明日任意场的电影票。这是穆卿卿人生第一次中奖，她深觉最近运气消耗的太快，于是慎重地选择了一场快下架的武侠剧，权当为本土电影做贡献。五号播放厅几乎被他们包了场，是部风评极好的迪士尼喜剧，树懒出来时，全班哄堂大笑，穆卿卿亦然。眼前倏然出现一桶爆米花，她扭头看，居然是温故，明明五分钟前他还坐在前排。“喜欢吗？”温故把爆米花塞她怀里，很随意地问。穆卿卿点点头，专注地看着屏幕。爆米花在她手中，温故时不时侧身捏几颗，还不忘顺便招呼她，“很好吃，尝尝，奶油味的。”穆卿卿暗戳戳地心想，原来她就是个行走的储物柜。温故什么时候换的位置，穆卿卿毫无察觉，只是中途扭头，才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只有爆米花还散发着香甜。散场后，班长负责分配任务，让男同学送女生回家。大功臣温故捡了个好差事，送穆卿卿，到她家只需步行十分钟。放水简直不要太明显。路上，穆卿卿没话找话，问他录节目好玩吗？温故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还好，没什么玩的，像考试一样。她弱弱地哦了一声，第一次觉得回家的路好长。第二日是周六，直到下午四点，穆卿卿才想起她昨日中的奖，翻出来看，居然是四点十分的场次，她火速的换衣服出门，迟到了将近五分钟。进场后才尴尬地发现，黑黢黢地播放厅，只有她一个人。穆卿卿哭笑不得地坐下，十五分钟后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剧情十分无聊。困顿的穆卿卿开始自言自语，利用熟知的历史信息吐槽剧中的人物设定，到后来又开始编排当红小生的演技。她明明看的极其无趣，却又迫切地希望看到结果，不是期盼会有什么亮点出现，而是恶趣味地想知道究竟可以平庸到什么程度。灯光亮起后，穆卿卿意兴阑珊地走向出口，余光似乎瞥到了什么，她迅速回头，震惊地看到了从后排走下来的温故。她愣在原地，暗想他怎么会在，他什么时候来的，他都听到了什么？温故似笑非笑地看她，说了三个字：很精准。穆卿卿万念惧灰。她想果然人不能太得意，连续中奖后总要丢点脸，受些惩罚。THREE古城进入到六月后，暑气渐盛。周五一早，高二全体学生到安定门外的城墙下集合，按照班级划分为大小不等的方阵。这是W中一年一度的古城历史文化活动现场，温故作为行走的热点，被班主任以调动大家积极性为理由强迫参加，为此，省电台和市报的记者纷纷出动，要对此次活动进行全方位追踪报道。可想而知，各班级间的竞争有多激烈。穆卿卿本以为班主任事先准备了万全的对策，却没想他握着温故这张王牌有恃无恐，连分组这样的大事，都随便听信班花楚禾的建议。根据成绩，根据男女比例，或者根据高矮个儿都很常见，但他们五班不，他们决定另辟新径，抽绳。上下封闭的纸盒，四周钻孔，数十根红色长绳的两端从不同的孔抽出，一人认领一头，牵住同一根红绳的两人即为一组。这个罕见有趣的方法，得到大家的积极响应，所有人一哄而上，等待命运的眷顾。穆卿卿囧囧地挑拣了一根，总觉得手中牵的像月老的红绳。一组组搭档揭晓，众人的眼睛越来越亮，轮到穆卿卿时，她在纪律小组的引导下，倒退着往后方拉扯手中的绳索。那时候，温故正站在蔷薇花架前眺望远方，牛仔拼接衬衫加黑裤，长身玉立，随便一拍就是一张屏保。感觉到手指上的红绳拉紧，他抬眼看过去，青石城墙的凹字型中，斜斜地探出一处花枝，正映在缓缓后退的穆卿卿发尾边，她忐忑地咬着唇，目光飘忽不定。温故向前走了两步，手中的红绳绷紧又放松。班主任念出两人的名字，人群传来一阵分不清是失望还是诧异的咋呼声。穆卿卿瞪大眼睛，看温故似笑非笑地向她走来，他近一米八的身高，站在不到一米六的她的身旁，画面感人。穆卿卿悲戚地想，温故可能是她命定的克星。她脸红红的，踮起脚尖凑近，“想上头条吗？”温故不明所以地看她一眼，恍惚笑了下，“有劳穆学霸协助。”穆卿卿本来想说，我熟读史书，不会给你丢脸的，可他一笑，她如沐春风，什么话都被吹到了九霄云外。其实穆卿卿平日功课很好，何况她从一月前就开始翻阅史籍资料，将十三朝古都的历史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还对重中之重的丝绸之路仔仔细细研究了一番。但凡事计划赶不上变化。穆卿卿觉得，今年活动的主策划可能是她们班主任，除了他，再难找这么不着调的老师。别年的问题，都是类似陕西省份的代表戏曲是什么？或者大雁塔名字的由来传说。但今年的题目别出心裁，比如，在唐朝点餐，西红柿鸡蛋、酸辣土豆丝、烤鸭蘸椒盐和红烧鲤鱼中，哪个菜可以吃到？一阵阴风吹过，五个班级二百来号人站在城墙上，纷纷无语问苍天。穆卿卿踮起脚尖想向搭档通风报信，温故斜睨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腕举高。班主任目光中带着晶莹，一脸期盼地看着她们。穆卿卿清了下嗓子，说C，烤鸭蘸椒盐。因为西红柿、辣椒、和土豆都是后来才从丝绸之路运到中国的，而鲤和李同音，皇家名性，被禁止食用。班主任把锣鼓敲的震天响，乐颠颠地在五班分数页添了两分。诸如此类思维发散的题目，掺在一本正经的学术问题中，让人听到耳目一新，下一秒又悲从中来。后来五班的分数遥遥领先，班主任风光无限的宣布中场休息。温故没来得及夸她两句，穆卿卿就被几个书呆子围住，他冷哼一声走开，小心眼的模样一览无余。穆卿卿望着他的背影，眼睛眨啊眨，像那句话说的一样，她啊，是星空。FORE一点半，下半场活动开始。在古老的四方城墙上，藏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找到部分并带答案回到南门即为胜利。哨声吹响后，各组纷纷像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唯有偶像包袱很重的温故，不紧不慢地前行，环顾四周的眼神像在巡视打下的江山。中途行到长乐门，温故还停下来坐在台阶上歇息。“……你，是不是有什么获胜秘诀？”穆卿卿咽下一小口矿泉水问。温故嗤笑一声，“像吗？”穆卿卿看他，气定神闲，运筹帷幄，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凡事留一线，做人好相见啊，卿卿。”他伸着懒腰，“上午我们出尽了风头，下午就不抢了，找题目好累啊。”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她想。天光晴好，站在城墙上，方圆数里的建筑都清晰可见。穆卿卿想起书中说的，相较于沧桑历史，人生百年不过大梦一场，又何况得失。可即使百年过后，她依然会记得，那一日，她站在全城最耀眼的少年身旁，和他看满城风光。三点多，温故和穆卿卿一前一后抵达终点，南门早已集合了好几组人。虽然五班没抢到第一，但班主任表情喜滋滋的，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散场后，他扬言要带他们去逛博物馆长见识，顿时，哀嚎一片。听说下午活动，班主任和三班苏老师悄悄埋伏在墙角，给同学制造障碍。关键时刻，班部替大家发表心声，大家过的都不容易，求彼此放过。班主任傲娇地冷哼一声，博物馆改为自愿参加。今日的阴风一阵一阵又一阵，全体静默的时候，穆卿卿唰一下举了手，意图十分明显。温故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跟着举手，同行的几人，还有班花楚禾和戴眼镜的男同学。那段时间，博物馆新增了新疆相关的展览，在汉代，繁荣昌盛的西域三十六国如今多已被黄沙覆没，留下的断墙残垣有无尽的迷题。别看班主任平日不着调，进了博物馆俨然一派学究做派，三言两句还原历史，缓慢地陈述声中，仿佛灯光下的文物都有了命脉。过了会儿，穆卿卿听到楚禾小声问温故，精绝古城真的存在过吗？她竖起耳朵听后续时，温故忽然拍了拍她的肩，他说这个问题，我们穆学霸应该很有研究。……穆卿卿诧异地回头，很想说一句互相伤害啊。好在班主任及时回答了问题，他说姑墨、精绝、回鹘，这些国家都真的存在过，并非只是小说虚构的。楚禾若有所思地点头，跟温故聊起鬼吹灯那本小说，穆卿卿回头看时，觉得楚禾看她的眼光似乎带着敌意。她想，比赛的分组方法是楚禾想的，可能她想和温故一组，却被她阴差阳错抢了先，所以才会仇视她。晚上回到家，穆卿卿从书包翻出了一张明信片，可能之前夹在宣传册中被她忽视了。明信片上是青石古城墙，背面有一行小字：你与时光生生不息。她随手贴到了墙上，偶尔看到，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那日的温故。FIVE活动结束后，温故新签了两本杂志，每周末飞往各地拍照。温故的人气越来越高，穆卿卿每次买杂志都十分谨慎，大致是造型独特，报亭大叔特意给她留一本。那年暑假，杂志出了一本旅行特刊，温故白衣黑裤，拎着吉他站在皑皑雪山下，表情桀骜地看着镜头。像行游天下的浪子，有点痞气，又因为某些经历将那点痞柔进自身阅历中，成为独特的气质。穆卿卿买来放了好久都没打开，她觉得这样的温故是陌生的。她们同窗数年，共同上课考试，一起参加比赛，但忽然之间，他有了新的身份，被许许多多的人喜欢，而平平无奇的她只能站在人群之外遥遥相望。仲夏夜的傍晚，微风习习，蝉鸣起伏，穆妈妈给她送水果时，看到桌上那本杂志喜滋滋地抱走了。等穆卿卿看到那组照片，已经是开学后。那期杂志的内页有温故一组照片，以及简短的采访。不同以往的是，那组照片是双人照，站在温故身旁的姑娘穿着天蓝色的连衣裙，扎着俏皮的丸子头，轻轻拽着温故的衣角，像在耍赖，又像在撒娇。是班花楚禾。打那以后，穆卿卿再也没买过那本杂志，只是偶尔路过报亭会下意识地看一眼，直到几个月后，她才知道温故已经没有继续拍摄了。高三开学后，他专心赴考，课桌前的身影安静而专注，仿佛镜头下的光芒万丈从来都不是他。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和温故因比赛积攒下的情谊也逐渐淡了下去，反倒是楚禾，一下课就围在温故周围，笑得温柔又多情。穆卿卿见过两次，就打消了凑过去的念头，她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功课上，和温故唯一的交集，就只剩下名次榜上紧紧相邻的名字。再跟温故说话，九一直到了高考后。那天班主任召集她们聚会，穆卿卿是抱着最后一面慷慨赴义的。她到的早，班里几个女生正窝在沙发上聊八卦：“我好像见到楚禾跟温故表白了。”穆卿卿心里咯噔一声，她竖起耳朵听。“我男神怎么能谈恋爱？！”迷妹一号满脸震惊。“班花很美貌啊，性格又温柔，和温故挺相配的。”可能是个假迷妹说的。“就是啊，你们忘记暑期那本杂志了吗？说不定她们早就约好了。”“说起来，那期照片，他们两人的衣服好像是情侣装！”穆卿卿缩在角落，有什么东西从心头沉沉地坠了下去。热热闹闹的聚会，她却不合时宜地想哭，直到体育部长端着杯橙汁过来，他跟她聊志愿，聊向往的大学生活，穆卿卿庆幸帮他辅导过功课，起码在这一刻，让她看起来没那么孤独。“考的怎么样？”走廊上，温故拦住她问。“应该还好吧，你呢？”穆卿卿努力保持微笑。温故笑了笑，说那就好。那天晚上，穆卿卿是最后离开的，温故中途离场后，没有再回来。穆卿卿回到家中，在书包翻出一沓照片，不知什么时候被谁放进去的，十几张都是星空，白哈巴雪山下的星辰，天山间的明月，西江苗寨的千户灯夜景，每一张都仿佛藏着无尽的话语。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却又无凭无据，甚至在那一瞬间想去找温故问清楚。可她想起他全程和楚禾一起互动的画面，想起那些“情侣照”，又悻悻作罢。温故就是她心中的星空，璀璨又遥远，她再喜欢，也只能遥望。SIX大一开学后，穆卿卿忙于应付新生活，时间久了，她心中念念不忘的温故因为交集甚少，仅剩下一息尚存，每一次她孤独或者失落的时候，他就是她灰暗夜空中，唯一的光亮。所以当她在青天白日见到温故时，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他和院系的师兄并排走过来，见到她连眼神都没闪一下，好像她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可她的世界，点点灯火都在叫嚣着死灰复燃。穆卿卿还是武装后才敢去买杂志的姑娘，守着爱怕人笑，还怕被人看清。她无意听到师兄说温故在隔壁L大后，三天两头跑过去，却不敢告诉温故，不敢联系他。好多次她都没遇见他，反而意外碰到了楚禾。她穿着明黄色的针织衫，站在日光下的身影青春又明媚。下一秒，温故从台阶上走了出来。她们果然在一起。穆卿卿心灰意冷地想，以后再见到温故，只当他是好看的壁纸，绝不再有妄念。可树欲静，风不止。师兄不知从哪里听说她和温故曾是同窗，每次去L大蹭饭都拉着她。她心动又难过，心头的小火苗不甘地跳跃，仿佛要烧尽她最后的犹豫。至于为什么会想到偷拍，那一定是她忘记带智商出门。晚饭后，师兄回食堂拿他落下的书本，温故站在前方的树荫下，斑驳光影稀稀疏疏地落在他发上眉间，连风都温柔，她像中了蛊，情不自禁地对着他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如梦惊醒。温故扭头，慢悠悠地走来，眨眨眼睛问她，“穆卿卿，你偷窥我？”穆卿卿奓毛，扯了扯嘴角，却鬼使神差地说，“最近缺一张屏保。”温故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穆卿卿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招呼都没打，一溜烟儿地跑远。完了完了，她欲哭无泪地想，温故肯定不愿再见到她了。她躲温故，也躲师兄，惶惶不可终日，再见却是在学校图书馆。穆卿卿躲在书架后久久不敢挪动，她从书架间隙看到了几日不见的温故。他坐在窗前，穿着浅蓝色的衬衫，行走的屏保经年岁雕琢，出落的越发迷人。“你在偷看什么？”旁边有人小声问她。“窗边那个男生真好看。”穆卿卿随口说了一句，等她扭头却差点尖叫出声。楚禾居然站在她身后，那么，她偷看她男票被现场抓了包？！“你喜欢温故吧？”楚禾抱着双臂，趾高气昂地问她。穆卿卿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她只是想远远看他两眼，并没有其他妄想，可这话听起来荒唐的像天方夜谭，何况，谁都不愿别的女生觊觎自己的男朋友吧。穆卿卿半天憋出一句，“你以后让他别来我们学校了。”楚禾冷哼一声，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只顾逃也似地离开。窗前的身影抬起头，望着楚禾，无奈地笑了笑。“她让你以后别来了。”楚禾傲娇地说。“那我打个电话跟师兄说改天约。”温故表情淡淡地威胁她。楚禾愤愤地瞪他一眼，哼一声活该，又跑回书架间去看书。穆卿卿一路哭丧着脸跑回宿舍，怕人看见，都不敢哭出声。她再也不要喜欢温故了。SEVEN穆卿卿万念俱灰，在宿舍宅了好几日。接到快递电话，她披上件外套，刚出门，就被温故堵在了楼下。暮色四合，云霞焕彩，他穿墨绿外套，清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她目测计算着小短腿跑过他的可能，最后放弃挣扎。温故表情倨傲，淡淡地嘲讽道，“穆卿卿，你这情商不太及格啊。”穆卿卿正因为自己没出息而生闷气，听到他这样说，也没反驳什么，她情商高点，能暗恋他那么久都放不下吗？温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附身，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温柔地问：“你那天为什么偷看我？”穆卿卿知道事情败露，闭上眼破罐子破摔，“觉得你长的好看。”“那你想我时常来A大看你吗？”温故勾勾嘴角，语气循循善诱。穆卿卿气急败坏，他总是这样，在她决意放弃他后，又悄无声息地出现，扰乱她的心神。她咬咬牙，干脆想做个了断，“不想，留在D大陪你的楚禾吧。”“楚禾垂涎你师兄，来的比我都勤快。”温故一脸严肃，用看白痴的眼光看她。穆卿卿愣了几秒，经过深思熟虑后，试探地问，“你被甩了？因为师兄？”温故黑着脸，忍无可忍地吼出声，“我没跟楚禾在一起，我给你留下那么多提示，你是近视还是瞎啊？”“什么暗示？”穆卿卿无辜地眨眨眼。温故深吸一口气，拉过她的手拐去林边，准备耐心给她梳理一番。“你觉得，为什么你那么容易就能在报亭买到我的杂志？”“造型独特。”穆卿卿闷闷地说，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温故翻了个白眼，“那本是我的样刊，是我让大叔只卖给你的。”“啊？为什么？”温故接着说：“你不会真的以为电影院会送票吧？那是我骗工作人员说是你生日，她们才同意帮我说谎！你选个烂片就算了，居然还迟到。”穆卿卿想起往事，的确行径可疑，“怪不得第二天你也在，偷看我出丑。”温故放弃对她的治疗，直截了当地说：“城墙上活动，是我作弊才和你分到一组的，你确定不问下为什么？”穆卿卿摇摇头，思维像脱缰的野马飞到天际，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所以你再想想那些星空照片的来历，你宁愿跟体育部男生聊天都没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小心眼的温故有巨大的怨念。“不是那样的。”穆卿卿苍白地解释。温故努力撇出笑意，“所以你说，为什么这么巧，我们学校居然会挨着？”穆卿卿捂住脸，心跳的惊天动地，久久不能平息。她抓着温故的手，一步，两步，走到他跟前，想说句什么发表下心情，却发现说什么都不够。向来斯文的温故一反常态，粗暴地抓过她的双手环在自己腰后。正想说话，就见她扑到他胸前，像喵咪一样蹭了蹭脑袋，闷闷地说，“我说谎了，我想你时常来A大。”温故冷哼一声，霸道地抱住了她，边还数落，“听你说一句喜欢我好难。”穆卿卿红着小脸埋在他白衬衣前，弯弯的眼睛像月牙，却有星辰密布。温故咬牙切齿地想，早知道就不该准备这么多诗意的桥段。当初听信师兄的谣言，说只要跟她借钱，穆卿卿一定会对他印象深刻，结果她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直到很久后，他跟在她身后，发现她鬼鬼祟祟扑过去买杂志，才得意的笑了笑。她肯定不知道，她卫衣戴帽子的精心伪装，即使混在人群，也非常的显眼。不过好在，只有他发现了。EIGHT记忆里，那是一个炎热无比的夏天。小小的温故被带去逛博物馆，在他看来，橱柜里的文物每一件都那么阴沉，无端端让人心情不好。他等在门外不肯再进去，直到看见穆卿卿。她带着工作牌，用稚气的声音缓缓陈述着一件文物背后所代表的王朝的兴亡衰败，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像小女孩披着家长的大衣，怎么看都有些荒诞。温故好奇地走近，才发现她像模像样的工作牌，是圆珠笔画上去的，姓名，穆卿卿；职位，讲解员二代。等那件玉簪前的人群散开，穿正装的女人向她走过去，“是不是又背着我给小姐姐们讲解了？”穆卿卿俏皮地吐吐舌头，解释道：“我是按照妈妈你说的那样背给她们听的，不会出错的。”穆妈妈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让她跟在身后。她从小耳濡目染，对文物背后的故事能背出八九不离十，柔声细语道尽沧桑，莫名让温故觉得想要靠近。后来的很多次，温故去图书馆，听她讲述那些历史，看她和他一起慢慢长大，他读了许多古诗词，也渐渐发现历史的趣味，一个个朝代的脉络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可他的唐宋元明清，都有她的影子。再后来他转去她的学校，和她做同学，为了让沉在书中的古董少女看到，他拍杂志录节目，可那些情深意重，她统统视而不见。温故默默吐血，谁说读史明智的，穆卿卿的智商都让他无法充值好嘛？！他只好坦荡站在她面前，亲自告诉她，我喜欢你，在很久很久之前。——摘自花火影像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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