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校服最美丽的年代
看 却说黛玉自立意自戕之后,渐渐不支,一日竟至绝粒。从前十几天内,贾母等轮流看望,她有时还说几句话,这两日索性不大言语。心里虽有时昏晕,却也有时清楚。贾母等见她这病不似无因而起,也将紫鹃、雪雁盘问过两次,两个哪里敢说。便是紫鹃欲向侍书打听消息,又怕越闹越真,黛玉更死得快了,所以见了侍书,毫不提起。那雪雁是她传话弄出这样缘故来,此时恨不得长出百十个嘴来说“我没说”,自然更不敢提起。到了这一天黛玉绝粒之日,紫鹃料无指望了,守着哭了会子,因出来偷向雪雁道:“你进屋里来,好好儿的守着她。我去回老太太、太太和二奶奶去,今日这个光景,大非往常可比了。”雪雁答应,紫鹃自去。 这里雪雁正在屋里伴着黛玉,见她昏昏沉沉,小孩子家那里见过这个样儿,只打量如此便是死的光景了,心中又痛又怕,恨不得紫鹃一时回来才好。正怕着,只听窗外脚步走响,雪雁知是紫鹃回来,才放下心了,连忙站起来,掀着里间帘子等她。只见外面帘子响处,进来了一个人,却是侍书。那侍书是探春打发来看黛玉的,见雪雁在那里掀着帘子,便问道:“姑娘怎么样?”雪雁点点头儿,叫她进来。侍书跟进来,见紫鹃不在屋里,瞧了瞧黛玉,只剩得残喘微延,唬的惊疑不止,因问:“紫鹃姐姐呢?”雪雁道:“告诉上屋里去了。” 那雪雁此时只打量黛玉心中一无所知了,又见紫鹃不在面前,因悄悄的拉了侍书的手问道:“你前日告诉我说的什么王大爷给这里宝二爷说了亲,是真话么?”侍书道:“怎么不真!”雪雁道:“多早晚放定的?”侍书道:“那里就放定了呢!那一天我告诉你时,是我听见小红说的。后来我到二奶奶那边去,二奶奶正和平姐姐说呢,说那都是门客们借着这个事讨老爷的喜欢,往后好拉拢的意思。别说大太太说不好,就是大太太愿意,说那姑娘好,那大太太眼里看的出什么人来!再者,老太太心里早有了人了,就在咱们园子里的。大太太那里摸的着底呢。老太太不过因老爷的话,不得不问问罢咧。又听见二奶奶说,宝玉的事,老太太总是要亲上作亲的,凭谁来说亲,横竖不中用。”雪雁听到这里,也忘了神了,因说道:“这是怎么说!白白的送了我们这一位的命了!”侍书道:“这是从那里说起?”雪雁道:“你还不知道呢!前日都是我和紫鹃姐姐说来着,这一位听见了,就弄到这步田地了。”侍书道:“你悄悄儿的说罢,看仔细她听见了。”雪雁道:“人事都不省了,瞧瞧罢,左不过在这一两天了。”正说着,只见紫鹃掀帘进来说:“这还了得!你们有什么话,还不出去说,还在这里说!索性逼死她就完了。”侍书道:“我不信有这样奇事。”紫鹃道:“好姐姐,不是我说,你又该恼了。你懂得什么呢!懂得也不传这些舌了。” 这里三个人正说着,只听黛玉忽然又嗽了一声。紫鹃连忙跑到炕沿前站着,侍书、雪雁也都不言语了。紫鹃弯着腰,在黛玉身后轻轻问道:“姑娘,喝口水罢?”黛玉微微答应了一声。雪雁连忙倒了半钟滚白水,紫鹃接了托着,侍书也走近前来。紫鹃和她摇头儿,不叫她说话,侍书只得咽住了。站了一回,黛玉又嗽了一声。紫鹃趁势问道:“姑娘,喝水呀 话说薛蝌正在狐疑,忽听窗外一笑,唬了一跳,心中想道:“不是宝蟾,定是金桂。只不理她们,看她们有什么法儿。”听了半日,却又寂然无声。自己也不敢吃那酒果。掩上房门,刚要脱衣时,只听见窗纸上微微一响。薛蝌此时被宝蟾鬼混了一阵,心中七上八下,竟不知是如何是可。听见窗纸微响,细看时;又无动静,自己反倒疑心起来,掩了怀,坐在灯前,呆呆的细想;又把那果子拿了一块,翻来覆去的细看。猛回头,看见窗上纸湿了一块,走过来觑着眼看时,冷不防外面往里一吹,把薛蝌唬了一大跳。听得吱吱的笑声,薛蝌连忙把灯吹灭了,屏息而卧。只听外面一个人说道:“二爷为什么不喝酒吃果子,就睡了?”这句话仍是宝蟾的语音。薛蝌只不作声装睡。又隔有两句话时,又听得外面似有恨声道:“天下那里有这样没造化的人!”薛蝌听了,是宝蟾,又似是金桂的语音。这才知道她们原来是这一番意思,翻来覆去,直到五更后才睡着了。 刚到天明,早有人来扣门。薛蝌忙问是谁,外面也不答应。薛蝌只得起来,开了门看时,却是宝蟾,拢着头发,掩着怀,穿一件片锦边琵琶襟小紧身,上面系一条松花绿半新的汗巾,下面并未穿裙,正露着石榴红洒花夹裤,一双新绣红鞋。原来宝蟾尚未梳洗,恐怕人见,赶早来取家伙。薛蝌见她这样打扮便走进来,心中又是一动,只得陪笑问道:“怎么这样早就起来了?”宝蟾把脸红着,并不答言,只管把果子折在一个碟子里,端着就走。薛蝌见她这般,知是昨晚的原故,心里想道:“这也罢了。倒是她们恼了,索性死了心,也省得来缠。”于是把心放下,唤人舀水洗脸。自己打算在家里静坐两天,一则养养心神,二则出去怕人找他。原来和薛蟠好的那些人,因见薛家无人,只有薛蝌在那里办事,年纪又轻,便生许多觊觎之心。也有想插在里头做跑腿的;也有能做状子的,认得一二个书役的,要给他上下打点的;甚至有叫他在内趁钱的,也有造作谣言恐吓的:种种不一。薛蝌见了这些人,远远躲避,又不敢面辞,恐怕激出意外之变,只好藏在家中听候传详。不提。 且说金桂昨夜打发宝蟾送了些酒果去,探探薛蝌的消息,宝蟾回来将,薛蝌的光景一一的说了。金桂见事有些不大投机,便怕白闹一场,反被宝蟾瞧不起,欲把两三句话遮饰,改过口来,又可惜了这个人。心里倒没了主意,只怔怔的坐着。那知宝蟾亦知薛蟠难以回家,正欲寻个头路,因怕金桂拿她,所以不敢透漏。今见金桂所为,先已开了端了,她便乐得借风使船,先弄薛蝌到手,不怕金桂不依,所以用言挑拨。见薛蝌似非无情,又不甚兜揽,一时也不敢造次。后来见薛蝌吹灯自睡,大觉扫兴,回来告诉金桂,看金桂有甚方法,再作道理。及见金桂怔怔的,似乎无技可施,她也只得陪金桂收拾睡了。 夜里那里睡得着,翻来覆去,想出一个法子来:不如明儿一早起来,先去取了家伙,却自己换上一两件动人的衣服,也不梳洗,越显出一番娇媚来。只看薛蝌的神情,自己反倒装出一番恼意,索性不理他。那薛蝌若有悔心,自然移船泊岸,不愁不先到手。及至见了薛蝌,仍是昨晚这般光景,并无邪僻之意,自己只得以假为真,端了碟子回来,却故意留下酒壶,以为再来搭转之地。只见金桂问道:“你拿东西去,有人碰见么?”宝蟾道:“没有。”“二爷也没问你什么?”宝蟾道:“也没有。”金桂因一夜不曾睡着,也想不出一个法子来,只得回思道:“若作此事,别人可瞒,宝蟾如何能瞒?不如我分惠于她,她自然没有不尽心的。我又不能自去,少不得要她作脚,倒不如和她商量一个稳便主意。”因带笑说道:“你看二爷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宝蟾道:“倒像个胡涂人。”金桂听了笑道:“你如何说起爷们来了?”宝蟾也笑道:“他辜负奶奶的心,我就说得他!”金桂道:“他怎么辜负我的心?你倒得说说。”宝蟾道:“奶奶给他好东西吃,他倒不吃,这不是辜负奶奶的心么?”说着,却把眼溜着金桂一笑。金桂道:“你别胡想。我给他送东西,为大爷的事不辞劳苦,我所以敬他;又怕人说瞎话,所以问你。你这些话向我说,我不懂是什么意思。”宝蟾笑道:“奶奶别多心,我是跟奶奶的,还有两个心么!但是事情要密些,倘或声张起来,不是玩的。” 金桂也觉得脸飞红了,因说道:“你这个丫头,就不是个好货!想来你心里看上了,却拿我作筏子,是不是呢?”宝蟾道:“只是奶奶那么想罢咧,我倒是替奶奶难受。奶奶要真瞧二爷好,我倒有个主意。奶奶想,那个耗子不偷油呢?他也不过怕事情不密,大家闹出乱子来,不好看。依我想,奶奶且别性急,时常在他身上不周不备的去处,张罗张罗。他是个小叔子,又没娶媳妇儿,奶奶就多尽点心儿和他贴个好儿,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过几天,他感奶奶的情,他自然要谢候奶奶。那时,奶奶再备点东西儿在咱们屋里,我帮着奶奶灌醉了他,怕跑了他?他要不应,咱们索性闹起来,就说他调戏奶奶。他害怕,他自然得顺着咱们的手儿。他再不应,他也不是人,咱们也不至白丢了脸面。奶奶想怎么样?”金桂听了这话,两颧早已红晕了,笑骂道:“小蹄子!你倒偷过多少汉子的似的,怪不得大爷在家时离不开你。”宝蟾把嘴一撇,笑说道:“罢哟!人家倒替奶奶拉纤,奶奶倒往我们说这个话咧!”从此,金桂一心笼络薛蝌,倒无心混闹了。家中也少觉安静。 当日,宝蟾自去取了酒壶,仍是稳稳重重,一脸的正气。薛蝌偷眼看了,反倒后悔,疑心或者是自己错想了她们,也未可知。果然如此,倒辜负了她这一番美意,保不住日后倒要和自己也闹起来,岂非自惹的呢?过了两天,甚觉安静。薛蝌遇见宝蟾,宝蟾便低头走了,连眼皮儿也不抬;遇见金桂,金桂却一盆火儿的赶着。薛蝌见这般光景,反倒过意不去。这且不表。 且说宝钗母女觉得金桂几天安静,待人忽亲热起来,一家子都为罕事。薛姨妈十分欢喜,想到必是薛蟠娶这媳妇时冲犯了什么,才败坏了这几年。目今闹出这样事来,亏得家里有钱,贾府出力,方才有了指望。媳妇儿忽然安 话说宝玉从潇湘馆出来,连忙问秋纹道:“老爷叫我作什么?”秋纹笑道:“没有叫。袭人姐姐叫我请二爷,我怕你不来,才哄你的。”宝玉听了,才把心放下,因说:“你们请我也罢了,何苦来唬我!”说着,回到怡红院内。袭人便问道:“你这好半天到那里去了?”宝玉道:“在林姑娘那边,说起薛姨妈、宝姐姐的事来,便坐住了。”袭人又问道:“说些什么?”宝玉将打禅语的话述了一遍。袭人道:“你们再没个计较,正经说些家常闲话儿,或讲究些诗句,也是好的,怎么又说到禅语上了?又不是和尚。”宝玉道:“你不知道,我们有我们的禅机,别人是插不下嘴去的。”袭人笑道:“你们参禅参翻了,又叫我们跟着打闷葫芦了。”宝玉道:“头里我也年纪小,她也孩子气,所以我说了不留神的话,她就恼了。如今我也留神,她也没有恼的了。只是她近来不常过来,我又念书,偶然到一处,好象生疏了似的。”袭人道:“原该这么着才是。都长了几岁年纪了,怎么好意思还像小孩子时候的样子。” 宝玉点头道:“我也知道。如今且不用说那个。我问你,老太太那里打发人来说什么来着没有?”袭人道:“没有说什么。”宝玉道:“必是老太太忘了。明儿不是十一月初一日么,年年老太太那里必是个老规矩,要办消寒会,齐打伙儿坐下,喝酒说笑。我今日已经在学房里告了假了。这会子没有信儿,明儿可是去不去呢?若去了呢,白白的告了假;若不去,老爷知道了,又说我偷懒。”袭人道:“据我说,你竟是去的是,才念的好些儿了,又想歇着。依我说也该上紧些才好。昨儿听见太太说,兰哥儿念书真好,他打学房里回来,还各自念书作文章,天天晚上弄到四更多天才睡。你比他大多了,又是叔叔,倘或赶不上他,又叫老太太生气。倒不如明儿早起去罢。”麝月道:“这样冷天,已经告了假,又去,倒叫学房里说。既这么着,就不该告假呀。显见的是告谎假,脱滑儿。依我说,落得歇一天。就是老太太忘记了,咱们这里就不消寒了么?咱们也闹个会儿,不好么?”袭人道:“都是你起头儿,二爷更不肯去了。”麝月道:“我也是乐一天是一天,比不得你要好名儿,使唤一个月,再多得二两银子!”袭人啐道:“小蹄子,人家说正经话,你又来胡拉混扯的了。”麝月道:“我倒不是混拉扯,我是为你。”袭人道:“为我什么?”麝月道:“二爷上学去了,你又该咕嘟着嘴想着,巴不得二爷早一刻儿回来,就有说有笑的了。这会儿又假撇清,何苦呢!我都看见了。” 袭人正要骂她,只见老太太那里打发人来,说道:“老太太说了,叫二爷明儿不用上学去呢。明儿请了姨太太来给他解闷,只怕姑娘们都来家里的。史姑娘、邢姑娘、李姑娘们都请了,明儿来赴什么‘消寒会’呢。”宝玉没有听完便喜欢道:“可不是?老太太最高兴的,明日不上学,是过了明路的了。”袭人也便不言语了。那丫头回去。宝玉认真念了几天书,巴不得玩这一天。又听见薛姨妈过来,想着宝姐姐自然也来。心里喜欢,便说:“快睡罢,明日早些起来。”于是一夜无话。 到了次日,果然一早到老太太那里请了安,又到贾政、王夫人那里请了安,回明了老太太今儿不叫上学,贾政也没言语,便慢慢退出来,走了几步,便一溜烟跑到贾母房中。。见众人都没来,只有凤姐那边的奶妈子带了巧姐儿,跟着几个小丫头过来,给老太太请了安,说:“我妈妈先叫我来请安,陪着老太太说说话儿。妈妈回来就来。”贾母笑着道:“好孩子,我一早就起来了。等他们总不来,只有你二叔叔来了。”那奶妈子便说:“姑娘,给你二叔叔请安。”宝玉也问了一声“妞妞好?”巧姐儿道:“我昨夜听见我妈妈说,要请二叔叔去说话。”宝玉道:“说什么呢?”巧姐儿道:“我妈妈说,跟着李妈认了几年字,不知道我认得不认得。我说都认得,我认给妈妈瞧。妈妈说我瞎认,不信,说我一天尽子玩,哪里认得。我瞧着那些字也不要紧,就是那《女孝经》也是容易念的。妈妈说我哄她,要请二叔叔得空儿的时候给我理理。”贾母听了,笑道:“好孩子,你妈妈是不认得字的,所以说你哄她。明儿叫你二叔叔理给她瞧瞧,她就信了 话说赖大带了贾芹出来,一宿无话,静候贾政回来。单是那些女尼,女道重进园来,都喜欢的了不得,欲要到各处逛逛,明日预备进宫。不料赖大便吩咐了看园的婆子并小厮看守,惟给了些饮食,却是一步不准走开。那些女孩子摸不着头脑,只得坐着,等到天亮。园里各处的丫头虽都知道拉进女尼们来预备宫里使唤,却也不能深知原委。 到了明日早起,贾政正要下班,因堂上发下两省城工估销册子,立刻要查核,一时不能回家,便叫人回来告诉贾琏说:“赖大回来,你务必查问明白。该如何办,就如何办了,不必等我。”贾琏奉命,先替芹儿喜欢,又想道:若是办得一点影儿都没有,又恐贾政生疑,“不如回明二太太,讨个主意办去,便是不合老爷的心,我也不至甚担干系。”主意定了,进内去见王夫人,陈说:“昨日老爷见了揭帖生气,把芹儿和女尼、女道等都叫进府来查办。今日老爷没空问这种不成体统的事,叫我来回太太,该怎么便怎么样。我所以来请示太太,这件事如何办理?”王夫人听了,诧异道:“这是怎么说,若是芹儿这么样起来,这还成咱们家的人了么!但只这个贴帖儿的也可恶,这些话可是混嚼说得的么!你到底问了芹儿有这件事没有呢?”贾琏道:“刚才也问过了。太太想,别说他干了没有,就是干了,一个人干了混账事也肯应承么?但只我想芹儿也不敢行此事,知道那些女孩子都是娘娘一时要叫的,倘或闹出事来,怎么样呢?依侄儿的主见,要问也不难,若问出来,太太怎么个办法呢?”王夫人道:“如今那些女孩子在那里?”贾琏道:“都在园里锁着呢。”王夫人道:“姑娘们知道不知道?”贾琏道:“大约姑娘们也都知道是预备宫里头的话,外头并没提起别的来。”王夫人道:“很是。这些东西一刻也是留不得的。头里我原要打发她们去来着,都是你们说留着好,如今不是弄出事来了么!你竟叫赖大那些人带去,细细的问她的本家有人没有,将文书查出,花上几十两银子,雇只船,派个妥当人送到本地,一概连书发还了,也落得无事。若是为着一两个不好,个个都押着她们还俗,那又太造孽了。若在这里发给官媒,虽然我们不要身价,他们弄去卖钱,那里顾人的死活呢!芹儿呢,你便狠狠的说他一顿。除了祭祀喜庆,无事叫他不用到这里来,看仔细碰在老爷气头儿上,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并说与帐房儿里,把这一项钱粮档子销了。还打发个人到水月庵说,老爷的谕:除了上坟烧纸,若有本家爷们到她那里去,不许接待。若再有一点不好风声,连老姑子一并撵出去。” 贾琏一一答应了,出去将王夫人的话告诉赖大,说:“是太太主意,叫你这么办去。办完了,告诉我去回太太。你快办去罢。回来老爷来,你也按着太太的话回去。”赖大听说,便道:“我们太太真正是个佛心。这班东西着人送回去!既是太太好心,不得不挑个好人。芹哥儿竟交给二爷开发了罢。那个贴帖儿的,奴才想法儿查出来,重重的收拾他才好。”贾琏点头说:“是了。”即刻将贾芹发落。赖大也赶着把女尼等领出,按着主意办去了。晚上贾政回家,贾琏、赖大回明贾政。贾政本是省事的人,听了也便撂开手了。独有那些无赖之徒,听得贾府发出二十四个女孩子出来,那个不想。究竟那些人能够回家不能,未知着落,亦难虚拟。 且说紫鹃因黛玉渐好,园中无事,听见女尼等预备宫内使唤,不知何事,便到贾母那边打听打听,恰遇着鸳鸯下来闲着,坐下说闲话儿,提起女尼的事。鸳鸯诧异道:“我并没有听见,回来问问二奶奶就知道了。”正说着,只见傅试家两个女人过来请贾母的安,鸳鸯要陪了上去。那两个女人因贾母正睡晌觉,就与鸳鸯说了一声儿,回去了。紫鹃问:“这是谁家差来的?”鸳鸯道:“好讨人嫌!家里有了一个女孩儿生得好些,便献宝的似的,常常在老太太面前夸她家姑娘长得怎么好,心地怎么好,礼貌上又能,说话儿又简绝,做活计儿手儿又巧,会写会算,尊长上头最孝敬的,就是待下人也是极和平的。来了就编这么一大套,常常说给老太太听。我听着很烦。这几个老婆子真讨人嫌。我们老太太偏爱听那些个话。老太太也罢了,还有宝玉,素常见了老婆子,便很厌烦的,偏见了他们家的老婆子便不厌烦。你说奇不奇?前儿还来说,他们姑娘现有多少人家儿来求亲,他们老爷总不肯应,心里只要和咱们这种人家作亲才肯。一回夸奖,一回奉承,把老太太的心都说活了。”紫鹃听了一呆,便假意道:“若老太太喜欢,为什么不就给宝玉定了呢?”鸳鸯正要说出原故,听见上头说:“老太太醒了。”鸳鸯赶着上去。 紫鹃只得起身出来,回到园里。一头走,一头想道:“天下莫非只有一个宝玉,你也想他,我也想他。我们家的那一位,越发痴心起来了。看她的那个神情儿,是一定在宝玉身上的了。三番五次的病,可不是为着这个是什么!这家里‘金’的‘银’的还闹不清,若添了一个什么傅姑娘,更了不得了。我看宝玉的心也在我们那一位的身上,听着鸳鸯的说话,竟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这不是我们姑娘白操了心了吗?”紫鹃本是想着黛玉,往下一想,连自己也不得主意了,不免掉下泪来。要想叫黛玉不用瞎操心呢,又恐怕她烦恼;若是看着她这样,又可怜见儿的。左思右想,一时烦躁起来,自己啐自己道:“你替人耽什么忧!就是林姑娘真配了宝玉,她的那性情儿也是难服侍的。宝玉性情虽好,又是贪多嚼不烂的。我倒劝人不必瞎操心,我自己才是瞎操心呢!从今以后,我尽我的心服侍姑娘,其余的事全不管。”这么一想,心里倒觉清净。回到潇湘馆来,见黛玉独自一人坐在炕上,理从前做过的诗文词稿。抬头见紫鹃来,便问:“你到那里去了?”紫鹃道:“我今儿瞧了瞧姊妹们去。”黛玉道:“敢是找袭人姐姐去么?”紫鹃道:“我找她做什么。” 黛玉一想,这话怎么顺嘴说了出来,反觉不好意思,便啐道:“你找谁与我什么相干!倒茶去罢。”紫鹃也心里暗笑,出来倒茶。只听见园里的一叠声乱嚷,不知何故。一面倒茶,一面叫人去打听。回来说道:“怡红院里的海棠本来萎了几棵,也没人去浇灌他。昨日宝玉走去,瞧见枝头上好象有了骨朵儿似的。人都不信,没有理他。忽然今日开得很好的海棠花,众人诧异,都争着去看。连老太太、太太都哄动了,来瞧花儿呢。所以大奶奶叫人收拾园里败叶枯枝,这些人在那里传唤。”黛玉也听见了,知道老太太来,便更了衣,叫雪雁去打听,“若是老太太来了,即来告诉我。”雪雁去不多时,便跑来说:“老太太、太太好些人都来了,请姑娘就去罢。” 黛玉略自照了一照镜子,掠了一掠鬓发,便扶着紫鹃到怡红院来,已见老太太坐在宝玉常卧的榻上,黛玉便说道:“请老太太安。”退后,便见了邢、王二夫人,回来与李纨、探春、惜春、邢岫烟彼此问了好。只有凤姐因病未来;史湘云因她叔叔调任回京,接了家去;薛宝琴跟她姐姐家去住了;李家姐妹因见园内多事,李婶娘带了在外居住,所以黛玉今日见的只有数人。大家说笑了一回,讲究这花开得古怪。贾母道:“这花儿应在三月里开的,如今虽是十一月,因节气迟,还算十月,应着小阳春的天气,因为和暖,开花也是有的。”王夫人道:“老太太见的多,说得是。也不为奇。”邢夫人道:“我听见这花已经萎了一年,怎么这回不应时候儿开了,必有个原故。”李纨笑道:“老太太与太太说得都是。据我的胡涂想头,必是宝玉有喜事来了,此花先来报信。”探春虽不言语,心内想:“此花必非好兆。大凡顺者昌,逆者亡。草木知运,不时而发,必是妖孽。”只不好说出来。独有黛玉听说是喜事,心里触动,便高兴说道:“当初田家有荆树一棵,三个弟兄因分了家,那荆树便枯了。后来感动了他弟兄们,仍旧在一处,那荆树也就荣了。可知草木也随人的。如今二哥哥认真念书,舅舅喜欢,那棵树也就发了。”贾母、王夫人听了喜欢,便说:“林姑娘比方得有理,很有意思。” 正说着,贾赦、贾政、贾环、贾兰都进来看花。贾赦便说:“据我的主意,把他砍去,必是花妖作怪。”贾政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不用砍他,随他去就是了。”贾母听见,便说:“谁在这里混说!人家有喜事好处,什么怪不怪的。若有好事,你们享去;若是不好,我一个人当去。你们不许混说!”贾政听了,不敢言语,讪讪的同贾赦等走了出来。 那贾母高兴,叫人传话到厨房里,快快预备酒席,大家赏花。叫:“宝玉、环儿、兰儿各人做一首诗志喜。林姑娘的病才好,不要她费心;若高兴,给你们改改。”对着李纨道:“你们都陪我喝酒。”李纨答应了“是”,便笑对探春笑道:“都是你闹的。”探春道:“饶不叫我们做诗,怎么我们闹的。”李纨道:“海棠社不是你起的么?如今那棵海棠也要来入社了。”大家听着,都笑了。一时摆上酒菜,一面喝着。彼此都要讨老太太的欢喜,大家说些兴头话。宝玉上来,斟了酒,便立成了四句诗,写出来念与贾母听道: 海棠何事忽摧隤?今日繁花为底开?应是北堂增寿考,一阳旋复占先梅?。 贾环也写了来,念道: 草木逢春当茁芽,海棠未发候偏差。人间奇事知多少,冬月开花独我家。 贾兰恭楷誊正,呈与贾母,贾母命李纨念道: 烟凝媚色春前萎,霜浥微红雪后开。莫道此花知识浅,欣荣预佐合欢杯。 贾母听毕,便说:“我不大懂诗,听去倒是兰儿的好,环儿做得不好。都上来吃饭罢。”宝玉看见贾母喜欢,更是兴头。因想起:“晴雯死的那年,海棠死的;今日海棠复荣,我们院内这些人自然都好。但是晴雯不能像花的死而复生了。”顿觉转喜为悲。忽又想起前日巧姐提凤姐要把五儿补入,或此花为她而开,也未可知,却又转悲为喜,依旧说笑。 贾母还坐了半天,然后扶了珍珠回去了。王夫人等跟着过来。只见平儿笑嘻嘻的迎上来,说:“我们奶奶知道老太太在这里赏花,自己不得来,叫奴才来服侍老太太、太太们,还有两匹红送给宝二爷包裹这花,当作贺礼。”袭人过来接了,呈与贾母看。贾母笑道:“偏是凤丫头行出点事儿来,叫人看着又体面,又新鲜,很有趣儿。”袭人笑着向平儿道:“回去替宝二爷给二奶奶道谢。要有喜,大家喜。”贾母听了,笑道:“嗳哟,我还忘了呢!凤丫头虽病着,还是她想得到,送得也巧。”一面说着,众人就随着去了。平儿私与袭人道:“奶奶说,这花开得奇怪,叫你铰块红绸子挂挂,便应在喜事上去了。以后也不必只管当作奇事混说。”袭人点头答应,送了平儿出去。不提。 且说那日宝玉本来穿著一裹圆的皮袄在家歇息,因见花开,只管出来看一回,赏一回,叹一回,爱一回的,心中无数悲喜离合,都弄到这株花上去了。忽然听说贾母要来,便去换了一件狐腋箭袖,罩一件元狐腿外褂,出来迎接贾母。匆匆穿换,未将通灵宝玉挂上。及至后来贾母去了,仍旧换衣,袭人见宝玉脖子上没有挂着,便问:“那块玉呢?”宝玉道:“才刚忙乱换衣,摘下来放在炕桌上,我没有带。”袭人回看桌上,并没有玉,便向各处找寻,踪影全无,吓得袭人满身冷汗。宝玉道:“不用着急,少不得在屋里的。问她们就知道了。”袭人当作麝月等藏起吓她玩,便向麝月等笑着说道:“小蹄子们!玩呢到底有个玩法。把这件东西藏在那里了?别真弄丢了,那可就大家活不成了。”麝月等都正色道:“这是那里的话!玩是玩,笑是笑,这个事非同儿戏,你可别混说!你自己昏了心了,想想罢,想想搁在那里了。这会子又混赖人了。”袭人见她这般光景,不像是玩话,便着急道:“皇天菩萨,小祖宗!到底你摆在那里去了?”宝玉道:“我记得明明放在炕桌上的,你们到底找啊。”袭人、麝月、秋纹等也不敢叫人知道,大家偷偷儿的各处搜寻。闹了大半天,毫无影响,甚至翻箱倒笼,实在没处去找,便疑到方才这些人进来,不知谁捡了去了。袭人说道:“进来的,谁不知道这玉是性命似的东西呢,谁敢捡了去呢!你们好歹先别声张,快到各处问去。若有姊妹们捡着吓我们玩呢,你们给她磕头,要了回来;若是小丫头偷了去,问出来,也不回上头,不论把什么送给她换了出来都使得的。这可不是小事,真要丢了这个,比丢了宝二爷的还利害呢。”麝月、秋纹刚要往外走,袭人又赶出来嘱咐道:“头里在这里吃饭的倒先别问去。找不成,再惹出些风波来,更不好了。”麝月等依言,分头各处追问,人人不晓,个个惊疑。麝月等回来,俱目瞪口呆,面面相窥。宝玉也吓怔了。袭人急的只是干哭。找是没处找,回又不敢回,怡红院里的人吓得个个像木雕泥塑一般。 大家正在发呆,只见各处知道的都来了。探春叫把园门关上,先命个老婆子带着两个丫头,再往各处去寻去;一面又叫告诉众人:“若谁找出来,重重的赏银。”大家头宗要脱干系,二宗听见重赏,不顾命的混找了一遍,甚至于茅厕里都找到。谁知那块玉竟像绣花针儿一般,找了一天,总无影响。李纨急了,说:“这件事不是玩的,我要说句无礼的话了。”众人道:“什么呢?”李纨道:“事情到了这里,也顾不得了。现在园里,除了宝玉,都是女人。要求各位姐姐、妹妹、姑娘都要叫跟来的丫头脱了衣服,大家搜一搜。若没有,再叫丫头们去搜那些老婆子并粗使的丫头。”大家说道:“这话也说的有理。现在人多手乱,鱼龙混杂,倒是这么一来,你们也洗洗清。”探春独不言语。那些丫头们也都愿意洗净自己。先是平儿起。平儿说道:“打我先搜起。”于是各人自己解怀,李纨一气儿混搜。探春嗔着李纨道:“大嫂子,你也学那起不成材料的样子来了。那个人既偷了去,还肯藏在身上?况且这件东西,在家里是宝,到了外头不知道的是废物,偷他做什么?我想来必是有人使促狭。” 众人听说,又见环儿不在这里,昨儿是他满屋里乱跑,都疑到他身上,只是不肯说出来。探春又道:“使促狭的只有环儿。你们叫个人去悄悄的叫了他来,背地里哄着他,叫他拿出来,然后吓着他,叫他不要声张。这就完了。”大家点头称是。 李纨便向平儿道:“这件事还是得你去才弄得明白。”平儿答应,就赶着去了。不多时,同了环儿来了。众人假意装出没事的样子,叫人沏了碗茶,搁在里间屋里,众人故意搭讪走开,原叫平儿哄他。平儿便笑着向环儿道:“你二哥哥的玉丢了,你瞧见了没有?”贾环便急得紫涨了脸,瞪着眼,说道:“人家丢了东西,你怎么又叫我来查问,疑我。我是犯过案的贼么?”平儿见这样子,倒不敢再问,便又陪笑道:“不是这么说,怕三爷要拿了去吓他们,所以白问问瞧见了没有,好叫他们找。”贾环道:“他的玉在他身上,看见不看见该问他,怎么问我?捧着他的人多着咧,得了什么不来问我,丢了东西就来问我!”说着,起身就走。众人不好拦他。这里宝玉倒急了,说道:“都是这劳什子闹事!我也不要他了。你们也不用闹了。环儿一去,必是嚷得满院里都知道了,这可不是闹事了么。”袭人等急得又哭道:“小祖宗,你看这玉丢了没要紧,若是上头知道了,我们这些人就要粉身碎骨了。”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更加伤感,明知此事掩饰不来,只得要商议定了话,回来好回贾母诸人。宝玉道:“你们竟也不用商议,硬说我砸了就完了。”平儿道:“我的爷,好轻巧话儿!上头要问为什么砸的呢?她们也是个死啊!倘或要起砸破的碴儿来,那又怎么样呢?”宝玉道:“不然,便说我前日出门丢了。”众人一想,这句话倒还混得过去,但是这两天又没上学,又没往别处去。宝玉道:“怎么没有,大前儿还到南安王府里听戏去了呢,便说那日丢的。”探春道:“那也不妥。既是前儿丢的,为什么当日不来回?”众人正在胡思乱想,要装点撒谎,只听得赵姨娘的声儿,哭着喊着走来说:“你们丢了东西,自己不找,怎么叫人背地里拷问环儿!我把环儿带了来,索性交给你们这一起洑上水的,该杀该剐,随你们罢!”说着,将环儿一推,说:“你是个贼,快快的招罢!”气得环儿也哭喊起来。 李纨正要劝解,丫头来说:“太太来了。”袭人等此时无地可容,宝玉等赶忙出来迎接。赵姨娘暂且也不敢作声,跟了出来。王夫人见众人都有惊惶之色,才信方才听见的话,便道:“那块玉真丢了么?”众人都不敢作声。王夫人走进屋里坐下,便叫袭人,慌得袭人连忙跪下,含泪要禀。王夫人道:“你起来,快快叫人细细找去,一忙乱倒不好了。”袭人哽咽难言。宝玉生恐袭人真告诉出来,便说道:“太太,这事不与袭人相干。是我前日到南安王府那里听戏,在路上丢了。”王夫人道:“为什么那日不找?”宝玉道:“我怕她们知道,没有告诉她们。我叫茗烟等在外头各处找过的。”王夫人道:“胡说!如今脱换衣服,不是袭人她们服侍的么?大凡哥儿出门回来,手巾、荷包短了,还要个明白,何况这块玉不见了,便不问的么?”宝玉无言可答。赵姨娘听见,便得意了,忙接过口道:“外头丢了东西,也赖环儿!”话未说完,被王夫人喝道:“这里说这个,你且说那些没要紧的话!”赵姨娘便不敢言语了。还是李纨、探春从实的告诉了王夫人一遍,王夫人也急得泪如雨下,索性要回明贾母,去问邢夫人那边跟来的这些人去。 凤姐病中,也听见宝玉失玉,知道王夫人过来,料躲不住,便扶了丰儿来到园里。正值王夫人起身要走,凤姐姣怯怯的说:“请太太安。”宝玉等过来问了凤姐好。王夫人因说道:“你也听见了么?这可不是奇事吗?刚才眼错不见就丢了,再找不着。你去想想,打从老太太那边丫头起,至你们平儿,谁的手不稳,谁的心促狭。我要回了老太太,认真的查出来才好。不然,是断了宝玉的命根子了。”凤姐回道:“咱们家人多手杂,自古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那里保得住谁是好的?但是一吵嚷,已经都知道了,偷玉的人若叫太太查出来,明知是死无葬身之地,他着了急,反要毁坏了灭口,那时可怎么处呢?据我的胡涂想头,只说宝玉本不爱他,撂丢了,也没有什么要紧。只要大家严密些,别叫老太太、老爷知道。这么说了,暗暗的派人去各处察访,哄骗出来,那时玉也可得,罪名也好定。不知太太心里怎么样?”王夫人迟了半日,才说道:“你这话虽也有理,但只是老爷跟前怎么瞒的过呢?”便叫环儿过来道:“你二哥哥的玉丢了,白问了你一句,怎么你就乱嚷?若是嚷破了,人家把那个毁坏了,我看你活得活不得!”贾环吓得哭道:“我再不敢嚷了。”赵姨娘听了,那里还敢言语。王夫人便吩咐众人道:“想来自然有没找到的地方儿,好端端的在家里的,还怕他飞到那里去不成?只是不许声张。限袭人三天内给我找出来,要是三天找不着,只怕也瞒不住,大家那就不用过安静日子了。”说着,便叫凤姐儿跟到邢夫人那边商议踩缉。不提。 这里李纨等纷纷议论,便传唤看园子的一干人来,叫把园门锁上,快传林之孝家的来,悄悄儿的告诉了她,叫她吩咐前后门上,三天之内,不论男女下人,从里头可以走动,要出去时,一概不许放出。只说里头丢了东西,待这件东西有了着落,然后放人出来。林之孝家的答应了“是”,因说:“前儿奴才家里也丢了一件不要紧的东西,林之孝必要明白,上街去找了一个测字的,那人叫做什么刘铁嘴,测了一个字,说的很明白,回来依旧一找,便找着了。”袭人听见,便央及林家的道:“好林奶奶!出去快求林大爷替我们问问去。”那林之孝家的答应着出去了。邢岫烟道:“若说那外头测字打卦的,是不中用的。我在南边闻妙玉能扶乩,何不烦她问一问。况且我听见说,这块玉原有仙机,想来问得出来。”众人都诧异道:“咱们常见的,从没有听她说起。”麝月便忙问岫烟道:“想来别人求她是不肯的,好姑娘,我给姑娘磕个头,求姑娘就去,若问出来了,我一辈子总不忘你的恩!”说着,赶忙就要磕下头去,岫烟连忙拦住。黛玉等也都怂恿着岫烟速往栊翠庵去。一面林之孝家的进来说道:“姑娘们大喜。林之孝测了字回来说,这玉是丢不了的,将来横竖有人送还来的。”众人听了,也都半信半疑,惟有袭人、麝月喜欢的了不得。探春便问:“测的是什么字?”林之孝家的道:“他的话多,奴才也学不上来,记得是拈了个赏人东西的‘赏’字。那刘铁嘴也不问,便说:‘丢了东西不是?’”李纨道:“这就算好。”林之孝家的道:“他还说,‘赏’字上头一个‘小’字,底下一个‘口’字,这件东西很可嘴里放得,必是个珠子宝石。”众人听了,夸赞道:“真是神仙!往下怎么说?”林之孝家的道:“他说底下‘贝’字,拆开不成一个‘见’字,可不是‘不见’了?因上头拆了‘当’字,叫快到当铺里找去。‘赏’字加一‘人’字,可不是‘偿’字?只要找着当铺就有人,有了人便赎了来,可不是偿还了吗。”众人道:“既这么着,就先往左近找起,横竖几个当铺都找遍了,少不得就有了。咱们有了东西,再问人就容易了。”李纨道:“只要东西,那怕不问人都使得。林嫂子,烦你就把测字的话快去告诉二奶奶,回了太太,先叫太太放心。就叫二奶奶快派人查去。”林家的答应了便走。 众人略安了一点儿神,呆呆的等岫烟回来。正呆等,只见跟宝玉的茗烟在门外招手儿,叫小丫头子快出来。那小丫头赶忙的出去了。茗烟便说道:“你快进去告诉我们二爷和里头太太、奶奶、姑娘们,天大喜事。”那小丫头子道:“你快说罢,怎么这么累赘!”茗烟笑着拍手道:“我告诉姑娘,姑娘进去回了,咱们两个人都得赏钱呢。你打量什么,宝二爷的那块玉呀,我得了准信来了。”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6 正是善良淳朴的彝族人民幽默风趣地演绎滑稽小品《寻找阿诗玛》,才让我们体会了彝族人民的热情好客。彝族女子阿诗玛也就成了美的化身,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是美丽的阿诗玛还是美妙的舞蹈留下了我,参观彝族民居土木结构的房子,大厅正中央就是一张万卷神台,神台上摆放的是拜神祈福用的杆杆酒,旁边就是一烟袋, 脚下一条宽敞的大路通向远处的村寨,布依寨。布依族民居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石板房,石地板、石柱子、石墙、石屋顶建造的房子,冬暖夏凉,节约木材,环保低碳,不怕火灾,坚固耐用。在贵州南部的布依寨,是一条经久不衰的靓丽风景线。 走进布依寨,前面一个门楼后面一个院子,四周都房间,看到满地不规则的石块,突然有一种脱鞋赤脚步行的想法,想亲身体验一次漫步石板房的脚掌冰凉感觉。大门上方挂着两个妖怪一般的木雕面具,屋里的布置也是简陋,一个头裹蓝布,身穿黑衣,脚脚草鞋的阿姨,静静坐在墙角用放大镜研究黄历,聚精会神,对我们的到来都没有察觉。客厅里一张醒目的神台,供奉的观音菩萨。两旁的木雕千人头像,面目狰狞。案桌上一盏油灯,佛具不多,卜卦用品两三件,可见布依族人民非常信鬼神,崇拜教会与祖先。里屋一黑漆木床,一辆纺车,一个火塘与烘干架,一个石磨台,几个泥坛土罐。其中一间特别别致的房子,就是手工编制坊,门口两个篾条编织的斗笠上写着“竹编”。进入敞开的门,里面的桌上摆满琳琅满目的竹条工艺品与古董,杯子,扇子,毛笔,乐器,首饰,动物十二生肖,画卷等等不计其数。墙上挂着的是斗笠,草帽,草鞋,背篓,竹筐等,标价不一。旁边一个中年女子在津津有味绘画竹片上的图案,对于来客提出的讨价还价,表示可以商量。细看这些工艺品,格外精致,每一件都是爱不释手,放在手心便是块宝,甚至草鞋也是珍品一样。绘画雕刻的图案色彩鲜艳,俱手工制作,饱含智慧善良心灵手巧,有较高的民间艺术收藏价值。正在琢磨眼前的这双草鞋,跟我的脚一样大小,39M,不禁想起当年红军过草地翻雪山的草鞋,是否就是这个摸样,不过是一个实用,一个参观实用罢了。想着想着,隔壁的屋子传来了欢快的鼓声,听说是瑶族村寨的歌舞汇演。 或许 绕过几座石板屋,走进广西河池瑶族民居。这是一个乐观豁达热情古朴的民族,男的耕作狩猎,女的纺织刺绣,晚上聚会把酒当歌。其服饰都是头缠布带,身穿无领马褂,月牙挂饰,玉器耳环样式较多,脚穿布鞋。长期居住在岭南一带,为我国国家统一多民族作出了杰出的贡献。瑶族历史文化丰富,风俗,歌舞,服饰五彩斑斓。其中“耍堂舞”“长鼓舞”被评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系瑶族文化的一株奇葩,俱岭南文化画卷的一道亮丽风景线。瑶族体系最繁多,有过山瑶,盘瑶,平地瑶,高山瑶,八排瑶,蓝淀瑶,茶山瑶,白裤瑶族等,瑶族人民分布极广,遍及世界各地。 走进瑶寨,土木结构的吊脚楼,远看就是多出一个屋顶,别具匠心,近看就是有许多柱子支撑起来的房子。褐色屋檐下面挂了长长一串玉米,大蒜。听说瑶寨人民居住在崇山峻岭之外,很少跟外面的人来往,对耕作纺纱比较精通。可想高山瑶红脊十三梯田,怎么就是那么美丽,富饶。一层一层,一片一片,一山一寨,松涛阵阵,鸟语花香,歌声嘹亮,就如世外桃源,那么安逸,让人心旷神怡,仿佛那些梯田阡陌就出现在眼前,让人突然有了一种罢世归隐念头。 瑶族民居的房子挺宽敞,门口的原始耕具,插有羽毛的斗笠,就是他们开天辟地的宝典。屋里的左侧,会有一个大酒坛,肯定对酿酒颇有研究,想必那些闻名的瑶族米酒是如何的美味,便会勾起游客的食欲。酒坛旁边有两个长鼓,高矮不一,鼓面都磨损泛白,看到这里的火塘,便会联想到晚上的篝火晚会。一边喝酒一边跳舞,一边唱歌是多么的惬意,这个风俗跟壮族挺相似,不同的地方就是瑶族采用的篝火晚会,壮族的是对山歌,同时新娘出嫁穿红衣,而不是黑衣。瑶族民居的厨房跟汉族民居颇相似,你看走进厨房,可以看到一个双锅灶台,两个大铁锅一支铁锅铲,灶台上面摆一个油罐、一盐罐、一个木瓢,一条黑烟囱伸向屋顶。屋后的杂物房与水井,比较宽敞,窗台木板已经破损,斜挂几根蜘蛛丝,在风里摇摆。一口古井如水缸大小,清澈见底,井壁四周长满青苔,一枚飘落的黄叶,弄皱了水里入迷的影子。 就是 于外国游人,对这些古朴的农家,似乎没有意思。但是对瑶族人民的吃新节、祭生节(祭牲节)、分食死人的传说、悬棺之谜、神树之说倒是挺感兴趣,可是里面的瑶民拒绝解释里面的奥秘,表示对于此事无可奉告,就是瑶族的风俗之一。当瑶族民居旁边的村寨传来一支芦笙、笛子声音时,路上的外籍游客便快步走上上面的寨子——苗寨。 苗寨,桂花飘香,香溢满路如痴如醉。溪水潺潺,流入心间心旷神怡。 苗族民居,印象最深的就是苗银、苗医、苗岭飞歌、安宁(苗家女)。 苗族有苗文拼音与图文方案,宗教信仰主要是自然崇拜与祖先崇拜。从事农业,油茶、桐树、漆树木业等。房屋均采用吊脚楼,跟水族民居相似。苗家阿妹擅长刺绣,纺织,苗服款式繁多,色彩艳丽。唐代诗人杜甫诗里写道“五溪衣裳共云天”。光是妇女衣服就有多个款式,系中国民族服饰之最,其中最有代表性的“盛装”,仅仅插在发髻上的银饰品就有几十种。苗人喜食酸味,喜欢喝酒,以酒示礼、以酒传情。喝酒随时间,地点不同而礼俗不同。有拦路酒,进门酒,双杯酒,交杯酒等充分体现苗族人民丰富多彩的酒文化。其传统节日有苗年,四月八,龙舟节,吃新节,赶秋节,隆重的苗年相当于汉族的春节。 经过一面巨型大牛角鼓,就踏入苗寨大门,里面立即闪出一个身材苗条的苗族女子,体态轻盈,身穿苗服,头戴苗银,踏步而来迎接我们。跨过平安桥,就是具有苗族特色的吊脚楼,大堂里中间放一面红漆龙头牛角大鼓,龙头张开血盆大嘴,露出两排锋利獠牙,鼻孔上插一支长长的野雉鸡尾毛,额头上明显一个“王”略显霸气,旁边的两个小铜鼓相当醒目,四条黄色竹棍斜靠着屋梁,竹条中间吊一节绿色斜口毛竹筒。苗家阿妹介绍,这就是苗年时,为了慰劳耕牛一年的辛勤劳作,在耕牛鼻子上抹一点酒,以示尊重。然后就击鼓吹笛,提马灯,唱歌跳舞。左边的模特身穿蓝色苗服,头戴红色幔条围头,脸冷若霜。靠墙的玻璃柜里,整齐陈列一行苗家阿妹亲手刺绣的布鞋垫,苗帽,苗服,线条粗细精密,色彩鲜明,奇花异草,飞禽猛兽,栩栩如生,一针一线都是那么着力仔细,让人不得不惊叹苗女的高超手艺。墙上挂着的苗银帽,更是精美极了,圆圆的帽沿上雕刻图案清晰,纹路细密不乱,细如发梢,插上一片一片银叶子,叶脉均匀可分,密如针挑。灯光照耀下,银光闪闪,每一个角度,都是那么逼你的眼。谁也无法相信,眼前这绝世珍品,竟出自手工制作!红鼓右面的模特身穿红色苗服,脖子上挂一串苗银,闪闪发光,头戴椭圆红帽,红帽边缘吊满银饰,表情僵硬。墙上挂红黑两套女子苗服,上面的刺绣图案精致细密,花鸟虫鱼,各有含义,如鸳鸯代表爱情,日月象征尊重,花朵代表美好生活等等。而且在大图案上面,会有意绣上银饰,金属跟彩线就这样牢牢黏在一起了,轻轻一晃,就哗哗作响,由不得让人佩服那种毅力与耐心。据说,苗族苗银自己的文字,她们就会用自己灵巧的双手编织美丽的图案,每一个图案都有一个不平凡的故事。苗人久居深山老林,对医术颇有研究,尤其是外科,几乎人人皆医。连医学鼻祖华佗也赞美苗医的精湛。苗族人民天生一副百灵嗓子,个个能歌善舞,听说哪一个人没有学会唱歌跳舞,就面临找不到对象的危险,听到这里冷不防吓一跳,咱得赶快学唱歌去。 这 苗家飞歌,苗族最漂亮的一道风景。看看屋后的广场上苗家阿妹,阿哥正在演出一场芦笙舞蹈,阿哥吹着芦笙领舞,阿妹与游客手拉着手,一起围着牛头旗杆跳起芦笙团结舞。芦声阵阵,混合苗饰声声,大家都似乎很陶醉,将舞场围得水泄不通,特别是主持人解说,跳舞完毕后,单身男士可以领着自己喜欢的苗家阿妹去约会,单身女生可以领着自己中意的苗家阿哥去私奔等活动,游客兴致更高,几乎全神贯注那些青年演员,生怕错过这个大好时机。这时,我发现二层木楼上的你——安宁,在注视着什么。身着红色鲜艳的苗服,水灵灵的大眼睛,长长的瓜子脸,唇红齿白,高高的发髻上插一朵百合,如一尊女神。路人告诉我,这就是美人眺,候情郎,也是苗家风俗之一。 走下苗寨,就是苗岭小学。一个狭窄的屋子,分两个教室,一个教师宿舍。左边教室里,六张木桌子两排放,每张课桌上放一本发黄的课本,讲台上的书本已经破损严重,无面无底,黑板上还留在一道三年数学题。右边的教室里一半是学习园地,墙报墙画,一半是学习珠算的课堂,看桌凳上的灰尘,就知道很久没有动了。隔壁的教室房间,一张古木床,陈旧的蚊帐,一方桌一开水瓶,一台14寸黑白电视机,旁边一本教科书,墙上一张毛主席大头像,这是唯一的有彩色的装饰物。看到这张画,老师就再也不会寂寞了。后门就是一阳台,下面是风情河,站在阳台,风景秀丽的画面就展现在眼前,我随即写下小诗: 入苗寨,听飞歌。 上木屋,戴苗银。 依楼听风雨,雨落清池。 推窗望日月,月挂树梢。 在南国的景区里面,突然冒出一个袖珍学校出来,不觉得奇怪么?要知道,这是走进苗家最近的途径。我认为造物主如此构思创意,丝毫不违背自然,反尔多一份自然美,少一点认为的造作。 烟 出这扇门,我就不敢往前,我怕失去这种美。淳朴善良的苗族人民,热情的苗家阿妹,色彩斑斓的苗服苗银,动听的苗岭飞歌,这一切一切,何止是一个美字能形容? 村寨里面,路旁青草依依,盛开的花朵就是一支永远唱不完的歌。眼前的葡萄架上,就是鲜花的海洋,分不清是藤缠树,还是树缠藤。一个牛头马面的面具,四把明晃晃的砍刀分两边。这就侗寨的村口,特色的迎宾仪式。未入侗寨,先闻水声,后见水车。一点也没有说错,小路一转,哗啦啦的流水声就从葡萄架底下徐徐歘来,三个大水车就迎面扑来。走近大水车,发现这些水车各有用途,或由于运输水流,或者用于连接石磨房。 水车就代表了整个侗寨吗?不是,应该是风雨桥与鼓楼。 大水车旁边一座巨大的雕花木桥横跨风情河,桥身桥架桥顶都是木材结构,桥顶设计完全采用房顶技术,屋檐下面挂上灯笼,红红的,一个,两个,一行,两行,美丽极了。这个环境,非常适合男孩女孩约会,凭水临风,优雅别致。桥面上还故意放两排木凳,用于青年男女谈情说爱或路人乘坐。着就是侗寨大名鼎鼎的风雨桥,里面的传说故事还真不少。站在桥头忽然想到“二十四桥明月夜,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情画意就在眼前表现得淋漓尽致。风雨桥头,就是一座八角大楼,纯木材仿古塔结构,每个角弯弯朝上,似牛角。柱子,屋檐上绘画上去的飞禽走兽,游龙惊凤图案,活灵活现,巧夺天工。一看就知道侗族人民是天生的建筑设计师。鼓楼里从底层到顶层,都放有几面大鼓,主要是节日喜庆,竞技,庙会活动时使用。鼓楼旁边的沙滩上,一座刀山,矗立地上,两侧的弯刀均已生锈。四条三角旗布绳从地上拉到刀山顶,轻风吹动三角旗,仿佛就看到侗寨人民在击鼓鸣号,比赛选手参加赤足攀爬刀山的竞技的壮观场面。由不得连连称赞他们的勇敢。听说,有一种人不勇敢,也不伟大,一起可以赤足上刀山,那就是神功护体的巫师。每逢年过节,村民便身着盛装,在此吹笙踩堂,对歌唱戏,通宵达旦,热闹非凡。 袋 梦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梦想是火,点燃希望之灯;梦想是灯,引我走向成功!我的梦想是发明翻转学校,让校园变得更美丽、和谐、新奇。 翻转学校是一座草翠花开、花繁叶茂、百花齐放、鸟语花香的花园。我见一位小同学惊奇地站在在校门口,便走过去。还没等我张嘴,那个小同学就说:“姐姐,请问这里不是学校吗?教学楼和操场怎么不见了?”我神秘地笑了笑,指着用来装饰花坛的七彩岩石说:“你对着岩石说出想去校园的某个地方,校园某处就会翻转过来。”他像听到天方夜谭一样,不过他还是试着对岩石说:“操场!”只听“轰”一声,花园的一块不见了,操场翻过来了。“太不可思议了!”他惊讶地说。 同学们在操场上快乐地奔跑着、跳跃着,就像一只只自由自在的小鸟。操场后面有一个篮球场,一群高年级的男生正在打篮球。 他用激动的声音对岩石说:“游泳池!”“哗啦啦”,哈!又有一块翻过去了,出现了一座碧蓝的游泳池。有几个套着游泳圈的小女孩在水里嬉戏着。划水声和树叶的哗哗声组合在一起,就像一首优美的乐曲。 当然,一所学校最重要的肯定是教学楼啦!他大声叫道:“教学楼!”在花园的最中央,教学楼拔地而起,一些小孩正在教室里朗读诗歌。舞蹈室里,一群孩子正在上健美操课。小鸟在树枝间穿梭着,时不时叫几声,伴着教室里朗朗的读书声,校园里,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和谐。 在翻转学校,喜欢安静的同学课后捧着书本坐在长廊,享受着微风,为那美丽的阳光所陶醉,为那洋溢的诗情所感染,为那盎然的生机所激励;在翻转学校,好动、喜欢探索的同学在闲暇时间自主探索,自主发现,自主研究,自由、宽松的学习环境能让他们体验探究活动的乐趣和自我解决问题的成就感。 梦想撑起我们生活的信念,给予我们希望,激励我们迈向成功。我坚信我梦想中的翻转学校终有一天会出现。 , 秋日的雨,向来绵长,又带有丝丝凉意,预示着冬天的来临,实在不讨人喜欢。不若春雨知时节,润物而细无声,不若冬雪有“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胜景,带来的,只有恼人的愁思罢了。 我突然想起我家的仙人掌来,它自是不怕这秋天的,连我半月不浇水都忍受得住,怎会怕这小小的秋雨。只是那年它就怕了,秋风挟着秋雨,染得天地都变了色,它本就单薄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倒下了,倚在花盆沿上,一副垂死的模样,苟延残喘着。 我本就不喜欢它的样子,此后更加厌恶起它来。它拼尽了力在贫瘠的土壤中长成了这么个头大身子小的奇怪模样。可我不喜欢它,一点也不。我常 来源:中国美术家网 民国不过短短三十余载, 却是一个充满故事的年代。 民国校服, 便是风雨飘摇的岁月, 开出的文化之花。 那是中国校服最美好的定格。 在表现民国的影视中, 我们总能看到穿着校服的女学生, 或蓝或灰的上衣, 或直或褶的裙子, 人淡如菊,清新干净。 那抹淡雅的蓝, 像天空一样清澈; 微微的收腰, 流淌着少女腰际若隐若现的妩媚。 那恰到好处的立领、别致的斜襟, 沿革传统,中国味十足; 俏皮的七分袖与玄色中裙, 则打破了禁锢,初露自由的端倪; 不多一丝修饰, 却有几分稳重、几分洒脱。 这简洁、素雅得可爱的学生装, 便叫做文明新装。 它将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 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完美地结合起来, 成为“知性”“高雅”的代名词。 网上有一张照片非常流行, 那是12岁的林徽因, 身着北京培华女中的校服, 时髦清丽, 别有一分婉约的韵味。 林徽因(右一),她们身上穿的是北京培华女子中学的校服 民国时期的校服,除了文明新装, 还有一种类型, 便是改良的旗袍。 年一宿舍内的熨衣间 图为年,布告栏和邮件局前的女大学生 年,燕京大学女学生走出宿舍楼 民国的旗袍非常风靡, 也是当时女生的日常服装, 所以当时很多学校出现了旗袍校服。 年乒乓球室的女生 年燕京大学女生的晚餐 这种旗袍剪裁简单, 让学生看起来亭亭玉立, 纯净的颜色, 又符合中国女性温和内敛的性格。 穿上这种旗袍校服, 展现规整、含蓄、端庄的东方女性之美。 延用至今的培道中学女生在年时的白色旗袍校服照 英华女学校的夏季校服 英华女学校的夏季校服 说完了女生, 再来看一看男生校服。 男生的校服, 最多的便是改良中山装。 黑白是民国男生校服的主色, 黑色英挺俊朗, 白色则温润如玉。 想起民国男生校服, 便想起风华正茂的少年, 行走于校园, 意气风发、慷慨激昂的模样。 民国校服,曾是那样的素雅又亮丽, 所以在如今运动校服当道之际, 愈加怀念那一袭清新的民国校服。 于是文艺青年们, 争相拍摄民国校服毕业照、艺术照, 去追忆那让人难忘的时代。 昔日的才子佳人, 曾经的民国风华, 怀念,那个校服最美的年代。 部分图文来自网络 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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